第20章 20
“我与她的事，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！”秦彦忍不住怒吼。
“对她而言，你才是外人。”苏云舟寸步不让，语气依旧温和，却无比坚定，“请你让开。”
阮清梦不愿再多看秦彦一眼，也不愿再听他说任何一个字。
她轻轻拉了一下苏云舟的衣袖，低声道：“我们走吧。”
秦彦脸色苍白的愣在原地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苏云舟揽住她的肩膀，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，带着她转身离开。
而她自始至终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。
走出去很远，直到拐过街角，再也感受不到那道灼热的视线，阮清梦强撑的镇定才瞬间崩塌。
她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。
“别怕，“苏云舟的手臂稳稳地支撑着她，声音低沉而温暖，“没事了，有我在。”
这句话，简单却沉重，却给了她无尽的温暖。
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，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。
这是离开霍家后，她第一次在人前落泪。
她扑进了苏云舟的怀里，这一刻，她突然不害怕了。
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全世界只有秦彦的杀手了，她现在只为自己而活。
秦彦没有离开。
好不容易找到了阮清梦，不把她带回去，他是不会走的。
他直接买下了诊所正对面的那栋高级公寓，选了最好的套房，拉开窗帘，正好可以看清诊所内的景象。
他看着她每日清晨帮着苏云舟拉开诊所的卷帘门，看着她耐心地为前来就诊的病人引导。
看着她蹲在诊所后院的小药圃里，细心地为草药除草施肥。
每一个画面都让他心如刀绞，又贪婪地不愿移开视线。
这鲜活、平静，甚至偶尔会露出浅淡笑意的阮清梦，是他从未真正拥有过，也永远失去了的。
悔恨时时刻刻都在啃噬着他的理智。
他开始笨拙的，用他以为能弥补的方式去靠近。
他命手下动用所有资源，不惜代价搜罗全球顶尖医疗设备和稀有药品。
最新的进口呼吸机、珍贵的抗癌靶向药、欧洲实验室的特效药剂⋯⋯
一箱箱、一件件，被保镖恭敬地送到诊所门口。
“霍先生吩咐，赠予阮小姐调养身体。”
阮清梦只是淡淡瞥一眼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，没有丝毫波动。
“不必，诊所物资充足，用不上这些，拿回去吧。”她面无表情地拒绝道。
一次又一次，那些昂贵的医疗物资怎么被送来，就怎么被原封不动地抬回公寓，堆满了秦彦的房间。
药品不行，他便想起了别的。
他记得几年前，有一次她任务归来，身上带着伤，他难得问她想吃什么，她沉默了很久，才极小声道：“黑巧克力。”
那时他并未放在心上，随口让助理去买，甚至不记得她后来有没有吃。
如今，这个细微的记忆片段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。
他遣散了公寓里的所有佣人，一个人关在厨房，可可粉沾满了昂贵的手工西装，手上被热巧克力烫出好几个水泡。
折腾了整整一日，才勉强做出了一盒形状算不上美观，甚至有些焦糊的巧克力。
他亲自端着，趁她午后暂时得空，在院中整理药材时，鼓足勇气走了过去。
“清梦。”
他声音干涩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，“我做了巧克力，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。”
阮清梦停下手中的动作，目光落在那盒卖相堪忧的巧克力上，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，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。
她甚至没有伸手去接。
她疏离地开口∶“我不喜欢吃甜食，以前不喜欢，现在也不喜欢。”
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感情，早就在秦彦日复一日的伤害中，彻底被磨灭了。
他现在做这些，只让她觉得可笑又可悲。
秦彦的手僵在半空，指尖微微颤抖。
那盒他耗费心血、满怀期盼的巧克力，此刻沉重得几乎端不住。
他看着她转身继续忙碌，背影单薄却决绝，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他淹没。
挫败感并未让他退缩，反而激起了更偏执的执念。
他想起那条在爆炸现场找到的、她常戴的铂金项链。
对，她喜欢首饰⋯⋯
他立刻传令下去，动用所有势力，搜寻最顶级的钻石，又重金聘请了数位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，日夜赶工。
他不眠不休地守着，要求每一个切面都必须完美无瑕。